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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尽管在九十年代，小车已经不是稀罕物，但是依旧还是有钱人的象征。

    这两辆小车，一辆是二哥的，另外一辆是二姐的，韩家几个哥姐，这些年，都赚了钱，其中二哥最显摆，韩春明最低调。

    几人中，除了韩春明外，要说谁赚得钱最多，那肯定是二姐，二姐的川香缘火锅品牌，现在在燕京城有两家分店。

    每一家店的面积，都是超过三千平方，全部都是走高档路线，装修豪华，食材高级。

    除了火锅，还有休闲娱乐办公集一体的场所，这已经不算普通的火锅店了，而是休闲会所了！

    这个主意，还是韩春明提供给二姐的，二姐先前也有一个模糊的思路，但是经过韩春明提醒后，迅速转变思路，短短几年时间，二姐就身价现在上百万了。

    有钱人根本不在乎价格，他们更在乎能有一个吃喝休闲，还能认识几个朋友的场所，最好够档次，味道也必须ok，食材越贵越好。

    总之，你要让客人有那种高级感，而在八九十年代，这种高级感的场所，恰恰不多。

    除了二姐外，几个哥姐的生意也就马马虎虎吧，其中二哥最喜欢折腾，靠着火锅店赚点钱，这些年也投资了不少生意，但是大多都是亏多赚少。

    现在也就靠火锅店的老本行勉强维持，这辆八成新的夏利小车，也算二哥最后的脸面了！

    二哥除了做生意不行，这些年，吃喝嫖赌，样样学会了，甚至养小三，家庭关系也是一塌糊涂，甚至还好几次闹到老妈这边来。

    不过这些和韩春明无关，他作为兄弟，能帮他们的，已经够多了，要不是还有他的火锅底料，勉强还能吸引一些老客户，不然以二哥做生意的水平，早亏得底朝天了。

    几个哥姐看到韩春明带着小乔进屋，连忙站起身招呼。

    没办法，这里韩春明最有钱，虽然是亲姐弟，但是这些年，大家一年也聚不到几回，现在难免有点隔阂，韩春明笑着招呼大家坐下。

    韩春明放下礼物，随即把抱着的韩晓琪放下，随即看到老妈端着菜进屋，韩春明连忙笑着迎了过去。

    这几年，韩春明很少在家里过春节，再一次看到母亲，才发现母亲头发已经白发很多了，仔细看，老妈也老了不少。

    是呀，都老了，自己都四十了，老妈也七十多了，时间过得是真快呀！

    这个春节，韩家老少，围着满满一大桌，大家现在谈论的话题，大多都是生意场上的事了，除了人情世故，却很少谈论亲情了。

    韩春明很少说话，一直在夹菜，他夹了一块排骨给老妈，老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牙，最后又把排骨夹给小悠了，老妈又重新夹了一块给小琪。

    这两个孙女，老妈自然知道怎么回事，老人也只能默认了，都是自己的孙女，哪有什么分别！

    实际上哥姐几人也心里清楚，但是谁也没把这个话题，在公共场合说出来。

    因为现在的韩春明，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，可以任由他们说教的韩小五了。

    二哥端起酒杯，带着恭维地弯腰朝韩春明示意道。

    “小五，来，二哥敬您一杯，我干完，您随意！”

    韩春明笑着很随意拿起酒杯，碰了一下，抿了一口，也没干完，笑着放下酒杯，转身给韩晓琪擦了擦嘴巴。

    几个哥姐眼神互相看了一眼，都没敢说什么，他们从来没想过，曾经那个在他们屁股后面跑的小五，现在成了他们中最有本事的一位了，甚至大伙还得依仗他吃饭。

    这顿饭，气氛还算和谐，几个兄弟姐妹，最年轻的都有四十岁了，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，大伙都清楚现在彼此的身份。

    外面不知何时，飘起了雪花，大院里，一群小孩子在雪中嬉闹，韩晓悠放下筷子，也跑出去了。

    韩晓琪吵着也要下椅子，韩春明一把抱起她，放到地上，小家伙迈着小短腿，大喊大叫着跟着姐姐的屁股后面跑出去了。

    韩春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，看着外面玩闹的孩子们，嘴角露出一抹笑容，他的视线缓缓抬起，看上斜对面那户人家，他视线顿时一顿，随即朝老妈问道。

    “妈，程家今年过年没回来吗？”

    韩母看来一眼门外，叹了一口气说道。

    “程家去年就搬走了，听说是程建军接走的！”

    “程建军？”

    韩春明突然脑海中想起那张虚伪的笑脸，要不是老妈说起这个名字，韩春明差一点都忘记这个名字了。

    程建军回来了吗？

    算一算，也差不多了吧，从七七年到九三，这都十六年了。

    韩春明转眼便不再想程建军，对方在他眼中，现在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，甚至连人物都算不上吧！

    可小人物也有梦想，此刻在一个城郊小院落，一个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人弯着腰，正在包饺子，他把包好的饺子一一放进锅中，仔细而认真。

    中年人放完饺子后，盖上锅盖，缓缓抬起头，露出一张有些刚毅苍白的面孔。

    这张脸没有一丝表情，他脸颊上很白皙，配上他那已经白了大半的头发，看上去，让人分不清年龄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着窗外的雪花，看了许久，脸上浮现一抹阴狠之色，突然一个女声响起从他背后想起。

    “建军，妈问你饺子好了没？”

    程建军收回目光，面无表情的脸上，转眼变幻，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，他转身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，随即说道。

    “饺子马上就好了，晓玲，你先去拿醋！”

    女人看程建军的目光很温柔，她轻轻点了点头，转身去厨房。

    程建军看着女人的背影，眼神的温和缓缓消失，随即便低下头拿起锅铲，此刻他脸上，再无半点表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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